一石激起千层浪。


【资料图】

6月29日，据路透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阿斯巴甜或将在下个月被世卫组织旗下的机构国际癌症研究所（IARC），列为“可能致癌物”（下称“风险识别报告”）。

一时间，包括三氯蔗糖、赤藓糖醇等在内具有市场替代效应的甜味剂（代糖）公司股价集体走高。

6月30日收盘，三元生物（301206.SZ）、保龄宝（002286.SZ）分别上涨9.86%、9.95%；天然甜味剂企业莱茵生物（002166.SZ）涨停；金禾实业（002697.SH）、晨光生物（300138.SH）分别上涨4.89%、3.59%。

信风（ID：TradeWind01）调查发现，这场狂欢似乎来得过早。

一方面，阿斯巴甜是否会被明确列入“可能致癌物”尚具不确定性；

早在今年5月，IARC已就阿斯巴甜的潜在癌症风险问题展开评估活动。而IARC的报告结论与世卫组织旗下另一个机构“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JECFA）的风险评估报告为互补作用——JECF在今年6月27日至7月6日对此进行评估。

另一方面，中信证券研报指出目前阿斯巴甜的全球市场规模约为30亿元人民币（无特别说明均为人民币），而三氯蔗糖、甜叶菊及罗汉果糖、赤藓糖醇、阿洛酮糖等新一代无糖甜味剂都在“虎视眈眈”。

但亦有研究显示三氯蔗糖、赤藓糖醇等其他具有替代潜力的甜味剂也存在健康风险，如此背景下，阿斯巴甜的“致癌风波”是否将给代糖市场格局带来新的冲击，仍需要时间的核验。

“塌房”的阿斯巴甜

作为无糖可乐中最常见的甜味剂——阿斯巴甜却因致癌可能性风险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6月29日，路透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阿斯巴甜或将在下个月被世卫组织旗下的机构IARC列为“可能致癌物”。

事实上，这一讯息此前并非毫无预兆。

早在今年5月，世卫组织所发布的《Use of non-sugar sweeteners: WHO guideline》（《无糖甜味剂使用指南》，下称“指南”）就透露，IARC将于6月6日至13日评估阿斯巴甜的潜在致癌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阿斯巴甜是否被列入“可能致癌物”或还未迎来终局。

IARC的风险识别报告与世卫组织旗下的另一个机构JECFA的风险评估报告为互补作用，评估时间为今年6月27日至7月6日。

据不完全统计，可口可乐、娃哈哈、欢乐家（300997.SZ）等公司旗下产品配方均涉及阿斯巴甜。

目前可口可乐所参与的国际饮料协会理事会（ICBA）已对此做出回应，并将希望寄托在JECFA的审查上。

“公共卫生当局应该深切关注，这一泄露的观点与数十年的高质量科学证据相矛盾，并可能不必要地误导消费者摄入更多的糖，而不是选择安全的无糖和低糖选择——所有这些都是基于低质量的研究。”ICBA执行董事Kate Loatman指出，“因此，我们欢迎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JECFA）所正在进行的更广泛、更全面的食品安全审查。”

同时还有部分公司表示已关注到该事件。

“这个是食品安全新闻，有关注到，具体可能还是需要等公司生产部这边发通知。”欢乐家向信风（ID:TradeWind01）表示。

中信证券农林牧渔行业分析师盛夏、王聪指出，更安全的甜味剂或将成为重要的替代品。

“出于安全性和成本的考虑，预计下游厂商会加速三氯蔗糖等更安全的甜味剂对阿斯巴甜的替代。”盛夏、王聪表示。

如此背景下，无糖甜味剂股集体走高。

6月30日收盘，三氯蔗糖厂商金禾实业（002597.SZ）涨幅达到4.89%；其他甜味剂企业三元生物和保龄宝盘间涨幅更是一度达到19.72%、14.79%。

代糖股的狂欢

中信证券研报显示，阿斯巴甜的全球市场规模为30亿元人民币。

更具安全性的无糖甜味剂，是否有望借此机会挤占阿斯巴甜的市场，是市场关注的焦点。

“随着人们对于甜味剂的来源及安全问题关注度的不断加强，对天然甜味剂需求预计还将高速增长。从投资维度，建议关注两条主线，一是三氯蔗糖加速对阿斯巴甜的替代；二是关注天然甜味剂。”盛夏、王聪指出。

作为第五代高倍甜味剂，三氯蔗糖具有无能量、甜度高、安全性高等特点。

目前金禾实业是生产三氯蔗糖的龙头企业，年产能可达到0.95万吨。

方正证券化工行业分析师任宇超预计，目前阿斯巴甜全球产能约为2.6万吨/年，假设阿斯巴甜全部退出，则市场对三氯蔗糖的需求将新增0.90万吨/年。

这对于今年以来一直饱受三氯蔗糖市场价格冲击的金禾实业来说，或是潜在利好。

Wind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三氯蔗糖均价仅为22.8万元/吨，同比下滑了47.52%。

同期金禾实业的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3.84亿元、2.45亿元，分别同比下滑了27.10%、44.49%。

“当前三氯蔗糖和安赛蜜产品价格跌至近7年底部，已有部分企业亏损关停，公司相较于同行成本优势明显仍能正常生产，看好行业洗牌结束和此次事件带来的景气度回升。”任宇超指出。

具备健康等优势的天然甜味剂亦被视为潜在受益者，甜叶菊和罗汉果糖均是其中的明星品种。

目前莱茵生物的甜叶菊及罗汉果糖的产销量均位居全球前三，2022年该品类创收8.89亿元，占总收入的比重高达63.45%。而晨光生物则主要布局甜菊糖苷。

但由于罗汉果糖等部分天然甜味剂的价格较高，其替代效应或仍需要时间的观察。

“公司主要产品原材料的市场价格基本都在稳步上涨，相比较而言，甜叶菊市场价格增长较平稳，罗汉果过去5年的市场价格基本都处于较高位置。”莱茵生物如此回应产品价格问题。

相较之下，具备无龋齿性等优势的“赤藓糖醇”价格处于低位，其是否有望承接阿斯巴甜的市场份额，备受瞩目。

作为全球规模最大的赤藓糖醇生产企业，三元生物的赤藓糖醇生产能力为13.5万吨；华康股份（605077.SH）、保龄宝等企业同样布局了赤藓糖醇。

由于参与者众多，而终端需求有限，因此2022年以来赤藓糖醇价格一直饱受冲击。例如2022年赤藓糖醇价格曾一度仅有1.50万元/吨左右，较2021年曾高达3万元/吨的价格可谓断崖式下跌。目前价格仍未回升，2023年一季度单价已降至1万元左右。

“最受伤”的三元生物，2023年1季度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分别达到1.16亿元、0.08亿元，分别同比下滑了57.35%、87.56%。

对于赤藓糖醇能否代替三氯蔗糖，目前不少企业的表态都较为谨慎。

“两个不太一样，阿斯巴甜属于高倍甜味剂。而我们这个赤藓糖醇是低倍甜味剂，一般都是通过复配使用。”保龄宝向信风（ID:TradeWind01）解释称。

“赤藓糖醇作为阿斯巴甜替代品的观点，我们是不认可的。”华康股份对信风（ID:TradeWind01）表示。

公开数据显示，阿斯巴甜的甜度是蔗糖的200倍左右，而赤藓糖醇则只有后者的0.65倍左右，这意味着保证相同甜度情况下，市场对赤藓糖醇的消耗量可能会更大。

同时甜度差距较大的情况下，二者或并不存在简单的替代关系。

即便如此，由于赤藓糖醇所具备的种种优势以及市场观念的转变，目前更多厂商确实正在尝试更改配方。例如可口可乐的阳光柠檬茶、康师傅的无糖冰红茶等无糖饮料的配料表均可见到赤藓糖醇的身影。

另一项备受市场关注的代糖是阿洛酮糖，由于具有低热量、神经保护等种种优点，亦被视为赤藓糖醇之后更具安全性的天然甜味剂。

“其他甜味剂中，如若赤藓糖醇摄入量过高，机体不耐受将会引起腹泻；糖精、甜蜜素等人工甜味剂等具有引发多种疾病甚至是肿瘤的风险，已被多个国家禁止使用。”国信证券研究院杨林指出，“阿洛酮糖将作为更具安全性与功能性的代糖产品将取代其他低安全性甜味剂。”

目前三元生物、保龄宝、百龙创园（605016.SH）均在此有所布局。公开数据显示，目前百龙创园的产能已达到5000吨，三元生物的2万吨产线设计中2000吨已投产。

但由于国内尚未批准阿洛酮糖用作食品添加剂，因此目前多数企业仍以出口为主。

替代者的隐忧

事实上，人工甜味剂是否更具安全性，以及能否成为控制体重的产品之一，目前尚无定论。

世卫组织在此之前曾做出提示。

“甜味剂不得用作控制体重或降低非传染性疾病的风险（有条件的建议）。”今年5月世卫组织在指南中指出。

文中所提及的甜味剂就包括阿斯巴甜、三氯蔗糖、甜菊糖和甜菊糖衍生物等。

“该建议适用于所有甜味剂，本指南将其定义为所有未归类为糖的合成和天然或改性非营养甜味剂。常见的甜味剂包括安赛蜜K、阿斯巴甜、爱德万甜、甜蜜素、纽甜、糖精、三氯蔗糖、甜菊糖和甜菊糖衍生物。”该指南指出。

不仅如此，世卫组织还指出，长期使用甜味剂具有健康风险。

“审查结果还表明，长期使用甜味剂可能会产生潜在的不良影响，例如2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和成人死亡率的风险增加。”世卫组织指出。

已有A股公司对此做出回应，认为该指南并不严谨。

“公司已经关注到相关信息。5月15日国际甜味剂协会已针对世卫生组织关于非糖甜味剂的指南作出回应，认为这项建议在科学上并不严谨，也并非基于强有力的证据。”三氯蔗糖生产商金禾实业解释称，“我们认为甜味剂被多国允许作为食品添加剂使用，是基于适量和特定应用范围，不可滥用，大量可靠的科学证据证明健康甜味剂是安全的，并且已获得世界各地安全机构批准。”

该指南确实承认研究具有局限性。

“由于研究参与者的基线特征和复杂的无糖甜味剂使用模式可能会混淆无糖甜味剂与疾病结局之间的证据联系，因此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制定指南的程序，该建议被评估为有条件的。这表明，根据这一建议作出的政策决定可能需要在具体的国家背景下进行实质性讨论，例如与不同年龄组的消费程度有关。”指南指出，

换言之，研究结果或是本末倒置，以及不同国家间同样存在差异，并不具有普适性。

赤藓糖醇曾被提示具有心血管疾病风险。

知名学术期刊《Nature》研究发现，赤藓糖醇与主要心血管事件高发存在关联。

但该研究同样被指具有局限性：研究样本量不足、因果性尚未被证实等。

有专家指出，任何一款甜味剂或都具有一定的风险问题。

“目前来看，针对任何一种甜味剂，都能找到所谓不安全的‘证据’，但包括欧盟、美国在内，大多数发达经济体批准使用的甜味剂还是目前常用的这些，也就是说这些甜味剂的安全性其实有相当的保证，尤其是一些应用历史较长的甜味剂都经过不止一次的评估。”科信食品与健康信息交流中心主任、食品安全博士钟凯指出。

库存下行周期叠加食用风险维度的种种不确定性，“闻风而动”的代糖股的潜在增长空间能否兑现，仍需时间的核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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